▲李国庆
屈指算来,我于乒乓球结缘已经有50多年的历史了。
1959年,我刚上小学。就在这一年,我国乒乓球运动员荣国团勇夺第二十五届世界乒乓球竞标赛男子单打冠军,消息传来,举国轰动,万民欢庆,国内顿时掀起了长盛不衰的乒乓球热。
当时,我只有8岁,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乒乓球发烧友。学校里没有乒乓球桌,我们就用粉笔在地上画成乒乓球桌模样,手里拿着光板你一下我一下抬来抬去过干瘾。后来学校里有了一张乒乓球桌,我们这些球迷下课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抢桌子,常常为此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发生流血事件。后来学校做出规定,每班按照时间表轮流去乒乓球室活动。这样,争抢乒乓球桌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可是,每个班一个星期最多只能轮到一回,让你等得坐立不安,毛焦火燎。后来,我偷配了一把钥匙,常在晚上邀约上几个伙伴去尽兴。不料,一天晚上,我们几个正玩得高兴,我们的班主任陈义生忽然虎着脸闯了进来。西洋镜被戳穿了,钥匙被当场没收,我还被陈老师狠狠克了一顿。
这条路被堵死了,我只好另想办法。我偶然发现,学校附近的电力公司理发室有一张乒乓球桌,每逢星期天都有一些大人在里面打球。我们就厚着脸皮前去“蹭球”。那些大人起先看不起我们,可是经过几番交手,他们一个个成了手下败将,于是对我们另眼相看,我们可以合理合法地和他们切磋球技了。
经过几年的磨练,我的球技大有长进,终于在五年级的时候夺得全校男子单打冠军。然而,我也付出了相应的惨痛代价。由于整天迷恋打球,学习成绩每况愈下,成了班上的差生。更让我痛悔不已的是,我失去了一个极有可能成为我妻子的优秀女人。黄明菲是我青梅竹马的女伴,当小升初毕业考即将来临的时候,她约我一起报考上海市重点中学——华东师大一附中。我明白她的用意,她是想跟我在一起,以后慢慢发展。可是,我却偷偷背着她填写了上海市第五十八中学,这是上海市乒乓球网点学校。等到一发榜,我傻了眼,五十八中根本没我的份,她却顺利考取了华东师大一附中。我自惭形秽,从此羞于与她往来。几十年后,当我们相遇的时候,彼此无语凝噎。
考进中学以后,我很快成为校队队员,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市区比赛,也取得过不错的成绩。可惜好景不长,不久“文革”爆发,我们的球队被解散,队员们都被裹挟参加了红卫兵,整天忙于“造反”,哪还有心思打球?我呢,不愿随大流,照样打我的球。我把家里的两张餐桌拼起来,临时充当球桌,约上几位好友,每天“乒乓乒乓”打得不亦乐乎,不仅继续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而且躲过了那场灾难。
后来,我们这些知青又被发配到边疆,整天汗水掉地上摔八瓣修地球,打球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这一晃就是几十年,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重新拿起球拍利用星期天偶尔打打球。每次区里举行乒乓球比赛,我都代表所在单位前去参加,最好的成绩是盘龙区男子单打第五名。
退休以后,我才真正迎来了打乒乓球的黄金时期。每天早上,我都坚持去昆明五环乒乓球俱乐部打球。小小银球飞舞,“乒乓乒乓”就像一曲优美的音乐,不仅给我带来身心的愉悦,而且锻炼了肢体的反应和头脑的灵敏。我每天能吃能睡能干,在很大程度上得意于陪伴了我一身的好伙伴——乒乓球。
如今,我已经加入了中国乒乓球协会、云南省老年人乒乓球协会、云南省省级机关老年乒乓球协会,经常参加全国、省、市、区业余乒乓球比赛,输赢无所谓,开心最难得;诚如球友们所说,快乐乒乓,乒乓快乐,我们要一直打到100岁!